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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背鍋妹妹(完)二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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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思安瞪大了眼。

這倆不是深愛沈居霖, 愛得離不開他嗎?

怎麽那邊剛被抓走,這邊就收拾好了行李要溜呢?

至於為什麽是溜,而不是拿東西去求人幫忙……一來這倆人到了京城之後,除了沈居霖帶出去逛街, 別家的夫人和妾室一個都不認識, 求什麽情?二來,這倆人平時為了表明自己受寵, 恨不能把自己身邊的所有下人都帶上, 這會兒就倆人, 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。三來, 這倆到了京城之後, 哪天不是綾羅綢緞, 滿頭珠翠?這會兒素凈得跟個小丫頭似的,若不是那有別於普通人的容貌和身段, 還真看不出來。

沈夫人正在咒罵, 看到她既不反駁也不哭鬧, 疑惑地順著她視線看過去, 頓時大怒:“給我攔住!”

喬盛月正在偷偷給門房塞銀子, 期待能夠溜出去。

門房不太敢接, 這可是家中的妾室,要是被他放走了,追究起來, 他還能討著好?

纖纖已經不耐煩了,正想闖出去呢, 就聽到身後沈夫人氣急敗壞的大叫。

周圍瞬間圍過來一群人,纖纖一臉沮喪,和喬盛月對視一眼,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失望。

肯定出不去了。

沈夫人氣得胸口起伏。

樹倒猢猻散,沈居霖剛被抓走,消息在沈府中傳得飛快,肯定有很多人都起了心思想要跑。

下人紛紛偷跑,很像是大家族敗亡的前兆。

越是如此,沈夫人越是心慌。下人而已,再買就是,但是卻不能容他們私逃!

她冷聲道:“把守好所有的門,一只蒼蠅也休想飛出去。要是人跑了,我拿你們是問。”

所有人噤若寒蟬,不少下人紛紛和相熟的打眼色,有那更直白一些的,直接將怨恨的目光投向了喬盛月倆人。

什麽時候跑不好,非得這個時候?

喬盛月二人也挺冤,事實上在官兵破門進來搜人之後,她們就開始收拾包袱準備跑路,可是沈夫人一直守在大門口,她們已經等了許久。剛好柳思安回來二人糾纏,本以為沈夫人看不到這邊呢,誰知還是被她發現了。

沈府緊閉大門,所有人進出都得問沈夫人拿手令門口才會放人。事實上,沈夫人根本就不在府中,在外四處求人。除她之外,還有柳思安也能出門。

她去了太傅府,可惜門房壓根兒不給她通稟。這種情形,一般都是主子特意吩咐過。柳思安沒法子,又去了秦府,同樣進不去。

想了想,她去了郊外柳父的莊子,這回倒是進去了,可柳父就是:我不知道,我不明白,我聽不懂!

耽擱了半日,柳思安無奈:“爹,您真不能幫我一回嗎?”

柳父面色一言難盡:“你是不是蠢?喬盛月她們都知道偷跑,只是跑不了而已。你能在外頭轉悠,為何不跑呢?非要等到沈居霖把你拖累得一起坐牢,你才滿意?”

聞言,柳思安一臉慌亂:“怎麽可能?我什麽都沒做!”

柳父:“……”

他面色愈發覆雜:“你太單純了,前兩年京城被抄家滅族的事你聽說過吧?那些大人的家眷,又做了什麽?她們其中還不是大部分人什麽都沒做,甚至那些孩子有些還不足周歲,不也被發配了?你是他的家眷,享受了沈家優渥的生活,沈家優渥的日子來路不正,沈居霖被清算,你也該受著。”

柳思安面色大變。

她當然知道罪名嚴重會連累家眷,但始終不覺得沈居霖的罪名能重到哪兒?如果被發配……她違背父親意願,幾乎是眾叛親離陪他一路到達京城,到了京城後,為了他不惜威脅自己生身母親,做這一切的一切,可不是為了陪他一起坐牢或者一起發配的。

回去的馬車中,柳思安神思不屬。到了大門外時,她心裏已經有了決斷。

進門之後,她回了自己的院子,將沈居霖和華氏送給她的所有的貴重東西都搜羅到一起,打成包袱。想到逃跑未遂的喬盛月二人,她聲音沈穩,揚聲吩咐道:“備馬車,我要再出城一趟!”

到柳父那兒躲一下,或者去那邊的莊子找個地方藏身。如果沈居霖平安無事,就推說自己被柳父壓著不讓回來。如果沈居霖不在……也不用跟誰解釋了。

柳思安打算得好,本以為一切順利。可剛出院子,就看到了喬盛月和纖纖兩人堵在大門處,顯然已等了她許久。

事已至此,成敗在此一舉。

柳思安一臉坦然:“你們在這兒做什麽?別擋路,我出城還有事呢。”

喬盛月冷哼一聲:“你想跑?”

“居霖還在獄中,我跑什麽?”柳思安鎮定道:“我給我爹送東西,他答應幫我跟秦休求情了。”

纖纖伸手捂著嘴,嬌笑道:“唬鬼呢,你爹都不認你這個女兒,會幫你求情?我還聽說,逍遙村和居霖有諸多誤會,他會救居霖?”

柳思安還是不慌:“我們是父女,居霖是我夫君,也是他的女婿,我求他救,他當然會救。”

喬盛月看著不遠處氣勢洶洶過來的沈夫人,冷笑:“這些話,你跟我們說沒用,得夫人信了才成。”

沈夫人怒氣沖沖過來,看到柳思安懷中的包袱,親自上前一把奪過打開,都是各種值錢的細軟首飾,她冷笑道:“想跑?你不是情深意重嗎?我們沈家的難是你帶來的,誰都可以走,就你不行。”

柳思安:“……”

沒想到幾天過去,沈夫人的這個想法還沒變,怎麽就成了她帶來的了?

本來華氏自覺虧欠她,平時對她多有照顧。肯定也會暗中護持沈居霖。要不是他起了貪欲想要拿這秘密威脅華氏,太傅府壓根就不瞄沈家一眼好麽?

沈夫人不容她辯解,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走。當即吩咐人將她送回屋中,再不許出門!

柳思安哪裏甘心,大叫著自己要出去找人幫忙。

沈夫人冷笑:“你認識的就那幾個人,都去過一遍了 ,要幫早就幫了。”

也是她跑了一趟後得知兒子的事再無轉圜的餘地,只能等!

這已經是最壞的結果,等到最後,不過是罪名的大小而已。

沈家完了。

柳思安:“……”

無論她怎麽喊,都再沒能出門。

沈家的日子過得煎熬。

蘇允嫣卻還好,現在是春日,春光正好。秦休最近不太忙,好多時候都在家中陪她。

“沈居霖的事,你不用管嗎?”

秦休一笑:“我要避嫌。”

也是。無論承不承認,柳思安都是她的姐姐。

蘇允嫣歉然:“拖累你了。”

秦休伸手刮她鼻尖,笑道:“說什麽傻話,我還想在家陪你呢。再說,你姐姐這一次之後,再不能拖累你了。”

蘇允嫣揚眉:“很嚴重?”

秦休嗯了一聲,語氣沈重:“前兩年,我忙著幫皇上肅清朝堂。沈居霖在刑部,有人參戶部侍郎李錄貪墨官銀,這案子由刑部尚書陳鞍主理,剛好那時他家中母親病重,案子大半都是交給沈居霖查的。李錄貪墨官銀做假賬,幾乎算是罪證確鑿。但他就是不認罪,連聲喊冤,言是有人汙蔑。”

說到這裏,他語氣頓住。

蘇允嫣等了一會兒:“然後呢?”

“然後,李錄畫押了。那兩年皇上為肅清朝堂風氣,手段尤其狠辣,見李錄認罪,皇上大怒之下,判他立刻處斬,家產抄沒,全家發配三千裏,三代之內不得科舉。”

秦休語氣愈發沈重,“這幾日,刑部在翻查此案,發現李錄乃是昏迷之際被強行畫押,並且,他真的是冤枉的。那賬本是他身邊隨從所改,官銀也是隨從弄回府中故意陷害……這事從一開始就是陰謀,當初丟失的官銀,並沒有在李錄的府中找到,皇上還以為被他藏起,又發了一回怒。因此,李錄的家人在發配的路上就死傷大半,他兒子,十五歲就考上秀才,聰慧過人,當年甚至沒能熬到荒城……李錄沒有貪墨,縱然有失察之罪,如此下場,也太過慘烈。”

蘇允嫣默然:“都是沈居霖幹的?”

“是,李錄畫押,是他親口吩咐人按上的指印。當初的官銀,他也有份。”秦休扶著她:“你懷有身孕,不宜聽這些,我會看著的,不會牽連到你和岳父。”

官員但凡沾上貪墨,再大度的帝王都容忍不了。

沈居霖這一次真的完了。

甚至,當初他故意冤枉李錄,害皇上錯判。這天底下,帝王肯定不會錯,錯的都是底下的官員。為了平息錯判李錄的怨氣,這份罪責肯定會落到沈居霖身上。

蘇允嫣在府中沒出門,京城中卻人心惶惶。貪墨官銀之事牽扯了上下十幾位官員,大街上天天都在抄家,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夫人,被圈到一起除去身上的綾羅綢緞釵環首飾,趕去了女犯所居之處,等著最後的判決。

至於沈家那邊,當初只抓走了沈居霖。沈夫人天天提心吊膽,夜不能寐。之前她四處求情,其實打聽到了一些消息。看到那麽多人因為兒子被抄家,沈夫人愈發害怕。

這份害怕還不能對外說,她得強撐著,不能弄出恐慌來。要不然,沈府定然大亂。

都說貓有貓道,鼠有鼠道。哪怕沈家下人基本不能出門,他們也聽說了最近的事都是因自家而起。

這些人都被抄了家,沈府又能好到哪兒去?

下人真要想跑,沈夫人是攔不住的。她將自認為是心腹的人放在門口予以重任,但這天底下誰還沒個親戚朋友?

再有,心腹也是要活命的。夜裏,沈府下人各自打著包袱,紛紛出逃。

等到沈夫人早上起來,沒人進去伺候,再出門時發現整個府都空了,頓時驚慌不已,大喊:“來人!”

最近給她守夜的還是她陪嫁丫鬟的女兒,算是她最信任的人,平時很貼心。可是今日,她喊了好幾聲,都沒看到人。還是白日輪值的丫頭聽到動靜,急忙忙從後院出來:“夫人,有何吩咐?”

沈夫人看著空曠的院子,頭嗡嗡響。她看向廚房的方向,沒看到熟悉的煙,忙問:“滿心呢?”

她面色實在難看,丫頭嚇得不輕,還未梳洗,左右看了一圈,戰戰兢兢問:“滿心姐姐昨夜給您守夜,你沒看著她嗎?”

不止滿心,府中許多人都已不在。沈夫人還跑去看了下人的契書,發現匣子都找不著。也就是說,這些人逃跑,還不忘帶上契書!

沈夫人立刻清點府中下人,發現少了八成。剩下的兩成都是平時人緣不好,昨夜睡著了今日要輪值的。

值得一提的是,纖纖已經不在了。

柳思安站在屋中 ,一眼眼瞄身邊的喬盛月。

看得喬盛月心頭火起,她要是知道昨晚上府門大開,早就跑了好麽?

“你看什麽?”

柳思安冷笑一聲:“就說讓你那暴躁的脾氣改一改,要不然,你不是早離開了嗎?”

纖纖身形瘦弱,性子溫柔。大概是因為她出身的緣故,對著丫鬟也溫聲細語,並不苛待。所以,丫鬟跑路前也會告知她一聲。喬盛月性子暴躁,又是被寵著長大,就不是個願意受委屈的,她雖然沒有胡亂得罪人長輩,但對著下人從沒客氣過。怒氣上來了,隨手就甩鞭子。

這會兒她手上沒鞭子,對著柳思安,她也一點不客氣,冷笑著反問:“你性子倒是溫柔,那你怎麽還在呢?”

柳思安:“……”

沈夫人正在發怒,揚言要把那些逃奴抓回來狠狠收拾。

喬盛月早已受不了她,輕哼道:“還抓什麽?跑都跑了,就讓她們離開,也算是給沈家積一份善緣。”

沈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:“輪不到你來說教我。”

喬盛月不屑的輕哼一聲:“你還當你是婆婆呢?過兩天,咱們不都一樣?誰也跑不了。”她眼神一轉:“我到你們家,沒有賣身契,也沒有妾書,我和你們家沒關系,一會兒我就會離開。”

是的,喬盛月驕傲。雖然跟著沈居霖到了京城,但她自認和他三拜九叩結為夫妻,不認那份妾書。如此,她算是沒名沒份。

柳思安也一樣,立刻道:“我也沒有,我會和她一起離開。”

沈夫人看著忙不疊離開的二人,一臉的嘲諷:“你們不是深愛我兒子嗎?不計較名分也要留在他身邊,現在想要跑,晚了!”她拿出兩張紙拍在桌上:“你們早已是他的妾。衙門記錄在案的,你們要是敢離開,那就是逃犯。”

喬盛月面色大變:“誰要做他的妾?”

沈夫人輕哼:“果然是鄉下人沒見識,當今律法言明,凡是家中妾室都要交稅,如果家中有客居府中和主人有關系的女人,就算是逃稅。居霖身為官員,怎麽可能逃稅?”

兩人呆住了。

換句話說,如果握有賣身契,比如昨天的那些下人和纖纖,離開後只等沈家之事落幕,然後去衙門說主家寬和,願意放他們自由身,那時候沈家人已不在,衙門只認契書,基本可以消契。

而她們倆,就是逃,也逃不了。

以前兩人沒少嘲諷纖纖,說沈居霖沒給她消契。現在想來,還是賣身契比較好。

一時間,兩人都羨慕起纖纖的賣身契來。

沈夫人還叫囂著抓人呢,外面就有官兵來了。將她們所有的人都押去了女牢。這一路上,柳思安不停叫囂著要見秦休的夫人。

那些官兵和秦休也認識,為免沖撞了人和秦休結怨,還特意來告知了一番:“沈居霖犯下大錯,她是他的妾室,大人若要保她,得早些打算。”

把人送走,蘇允嫣從屏風後出來,秦休扶著她,問:“你要救她嗎?”

蘇允嫣搖頭:“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,讓她自己走完。”

這一回牽扯的官員眾多,前後審了三個月,將當初的事情查了水落石出。凡是參與的官員全部抄家問斬,女眷發配。

為首的官員甚至被誅了三族,可見皇上的怒氣。其餘官員家眷全部發配,當初李錄大人家眷發配的荒城,無詔不得回京,三代之內不得科舉。

菜市口那邊天天砍頭,鮮血將地面都染紅了。

沈居霖在這其中只能算是小卒子,判他立刻斬首,全家發配。他行刑那日,蘇允嫣還去看了。其實秦休不太讚同,不過她執意,他便依了她,親自陪著她去。

刑場上的沈居霖早已沒了當初翩翩公子的風采,一身囚衣臟汙不堪,頭發淩亂,低垂著頭,若不是熟人,根本認不出他來。劊子手的刀高高揚起,然後……鮮血飛濺。

蘇允嫣閉上了眼,心裏的那些不甘通通散去。

柳思安離京那日,蘇允嫣也去送了。

夾雜在一大堆女眷中,柳思安情緒還算平穩,看到她來,嘲諷道:“既然不拿我當姐姐,又來做什麽?”

蘇允嫣反問:“我拿你當姐姐就該救你嗎?救你出來之後呢?你再找一個如沈居霖那樣的貼上去,然後又為了他無窮無盡的去求別人?”

柳思安無言以對:“我會老實的。”

蘇允嫣搖搖頭:“已經晚了。當初在逍遙寨,或者到了京城之後,直至我接你離開沈府之後,你再回去之前,若是醒悟不再回頭找他,都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。”

柳思安側頭看了一圈:“爹呢?”

“爹沒有來。”蘇允嫣戳破她的幻想:“娘有了身孕,爹陪著呢,沒空來看你。再說,他也不是親爹,對你已經仁至義盡。”

“你居然叫那個女人?”柳思安滿臉不可置信:“她怎麽配?”

蘇允嫣擺擺手:“這不是你操心的事。我來就是想跟你說,保重!”

柳思安:“……”

她還想再說話,那邊的沈夫人已經撲了過來,一把揪住她的衣衫:“你妹妹是不是給你銀子了?趕緊給我!”

還真沒給。

柳思安推開她:“沒給!”

沈夫人壓根不信,兒子被斬,自己前路漫漫,她已經有些癲狂,大喊道:“你騙鬼呢?我們沈家落到今日的地步,都是因為你,你個災星,說你和沈家八字不合,果然是真的……”

這一回發配的女眷足有上百,前來道別的人很多。其中就有華氏,她夾雜在一群人中,並不顯眼。直到柳思安被揪著退回人群,她才靠近蘇允嫣,低聲問:“她是不是怪我?”

蘇允嫣直言:“她還怪我不救她呢,怪你是一定的。”

華氏面色黯然:“我虧待你們姐妹,我是真的想要你們過得好。沒看到便罷,看到了我就忍不住想要幫忙……嬌嬌,你是個懂事的孩子。我今日來,也是想跟你道歉,對不起,當初我為了各種原因放棄了你們。”

蘇允嫣心裏平靜,柳嬌嬌從來不知道母親還在,自然對母愛無所謂。華氏走到今日,並非無錯,但錯的也不全是她。

柳思安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,她一臉兇狠,再不見方才的平和,指著華氏:“你還敢來,你害我自此,你狼心狗肺,你沒有心,這個女人水性楊花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
她的嘴被捂住,捂她嘴的是喬盛月,一臉歉然:“她瘋了,夫人放心,有我在,她不會亂說的……”

一邊說,一邊把人拖進了人群。

華氏面色發白,看著人群遠去。身後,邱可固兩步上前,擁著她的肩:“外人胡說八道而已,別放在心上,他們沒有證據。”

兩日後,傳來消息,柳思安突發惡疾,半日就沒了。

要麽說邱可固做事嚴謹呢,如果柳思安人在獄中就沒了,官員或許還會覺得裏面有內情,非得徹查不可。至於現在,一個犯婦而已,死就死了。

那日柳思安喊出的話,饒是沒有證據,接下來幾天,京城中也還是將華氏水性楊花的話傳了出去,還有人說她在回到京城之前就生了兩個女兒,說得有鼻子有眼的。

邱可固早在知道這些事的第一時間就給女兒定下了親事,一個月後完婚。

就像是他說的,外面人沒有證據,關於華氏的二三事一直在私底下流傳。但也因為沒有證據,好多人認為無風不起浪,華氏身上的流言一直都在。

一年後,邱可固外放,帶著華氏去了外地,一輩子都再沒有回來。他舍不得她死,又不能放任她在京城毀女兒的名聲,只能遠遠的把她帶走。

她臨走時,還去給柳父道別。

彼時柳父正抱著三個月大的女兒笑得合不攏嘴,根本沒空搭理她,聽到她要走,只隨口囑咐了一句保重。

華氏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,當初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,如今,他眼裏心裏的人都換成了別人。至於邱可固,反正那日之後,他再沒有回過房,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回心轉意的一日。

不過,如今的結果對她來說已經很好,幾個女兒被她連累,她自己也優渥半生,不能再奢求更多。

秦休的夫人一生堪稱傳奇,從偏僻之地的匪首之女做到了超一品誥命夫人,皇後娘娘幾番盛讚。京城眾人提及時無不艷羨。

不是羨慕她的際遇,而是羨慕秦休對她的一心一意。

世家公子與匪首之女,怎麽看都不相配的二人一生卻只有彼此,眼中再無他人。不過,柳嬌嬌也傾力回報這份感情,兩人年老後搬去郊外的莊子養老。在秦休病逝後,她當即毫不猶豫追隨而去。兒子秦翰將二人合葬,許多年後,都還有他們夫妻恩愛的各種傳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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